布魯斯看著卡琳，等待著她的答案。

卡琳回視布魯斯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，輕輕地說道：“我不知道要怎麽做。”

布魯斯微微挑了挑眉，說：“你心裏是怎麽想的。”

“我怎麽想嗎？”卡琳苦笑了一下，“說實話我很想他死，用他的生命來償還我祖父的一條命。”

布魯斯理解地頷首，說：“一命抵一命？雖然我認為他更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，但，你這麽想也無可厚非。”

卡琳看著布魯斯，問：“九頭蛇這個組織太壞了，喬治*威廉姆斯就是其中一個，不僅僅是祖父，不僅僅是馬裏布海灘上那些人，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人被他們殺害，對嗎？”

“是的。”布魯斯回答道。

“你也說了，他似乎還有其他的計劃正在進行中。”卡琳看著布魯斯，“我很想親手殺了他，但我不能因為一時氣憤，讓更多人的失去生命，我想祖父大概也不會讚成讓我血刃仇人……”她情緒驀地低落起來，“我真的想自私一點，布魯斯，我真的想自私一點……”

布魯斯伸手蓋住卡琳搭在床沿上的手，溫聲說道：“我知道，在面對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時，我曾經也有你這樣矛盾的想法。”

卡琳擡眼看著布魯斯，說：“你沒有殺死那個兇手，對嗎？你成為蝙蝠俠之後，也從沒有殺死一個**。”

布魯斯眸色深沈地看著卡琳，良久，淡淡地說：“如果，我以殺止殺，那麽，我和那些**又有什麽區別？”

卡琳垂眸，不語。

“化成蝙蝠俠，在哥譚的黑夜中行走，用暴／力的手段打擊犯罪，其實是迫不得已的事。”布魯斯緩緩的說道，“以暴制暴，以殺止殺，從來就不是正確的方法，但，你應該知道在哥譚，在那個罪惡叢生的城市裏，法律對於那些**來說毫無任何震懾力，正義無法得到伸張，也只有在那裏，以暴制暴是我唯一可以守護那個城市的方法。”

卡琳看著布魯斯搭在自己手背上的那雙手，想起他背後的累累傷痕，她擡眼與他對視，說：“你沒有在選擇殺了那些壞蛋，是不是因為，你擔心一旦開了殺戒……你也會”

“是的，一旦大開殺戒，我與那些**並沒有什麽區別。”布魯斯神情晦澀地笑了笑。

卡琳若有所思地說道：“你用你自己的親身經歷在說服我，支持你帶走喬治*威廉姆斯。”

布魯斯不語，只用那雙深邃無底的眼睛看著卡琳。

卡琳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你真的很愛哥譚。”

布魯斯淡淡地笑了笑，說：“我出生在哥譚，我的家也在哥譚，誰又不愛自己的家呢？”

“老實說，我覺得，”卡琳猶豫了一下，“你沒必要費勁說服我，畢竟，那是你和托尼的**，我不覺得我的想法能夠……能夠左右你們對於喬治*威廉姆斯的處置。”

“不，很重要。”布魯斯說道，“卡琳，永遠不要小看你在我和托尼心中的地位。”

卡琳聞言心中驀地被觸動，她看著眼前面色深沈的布魯斯，不由地想起了托尼，那個身在小豬軀殼裏，還想把自己擋在身後的男人，她閉了閉眼，說：“布魯斯。”

布魯斯看著卡琳，說：“怎麽？”

卡琳扯了扯嘴角，說：“對不起，我恐怕不能成為你獲得處置權的助力，雖然，你是我的朋友，但是……”她沒有說下去，但是，那樣的話，托尼應該會很生氣，她不能那樣做。

布魯斯聞言笑了起來，說：“但是，托尼是你在乎的人，對嗎？”

卡琳坦然地點點頭，說：“是的，我很在乎托尼的感覺，我不能讓一個愛我的人失望。”

布魯斯露出傷心的神色，說：“好吧，我輸了。”

卡琳不解地看著布魯斯。

布魯斯站起身，看著卡琳說道：“不要驚訝。”說完，轉頭對著門外揚聲說道：“嘿，我輸了，進來吧！”

卡琳疑惑不解地順著布魯斯的視線看向門口，當她看到從門口走進來的托尼時，啊了一聲，單手捂住了自己的臉，天哪，她剛才說的話，托尼都聽到了？

布魯斯看著托尼走過來，伸手拍了一記他的肩膀，說：“雖然我輸了，但不意味著你就可以把那家夥交給警察了。”

托尼斜睨了布魯斯一眼，說：“你可以出去了嗎？”

布魯斯笑了起來，說：“這裏是我的地盤，托尼。”

“潘尼沃斯大廈的產權可不屬於你，布魯斯。”托尼慢吞吞地說道，“嚴格地說起來，你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才是億萬富翁，而你，是替他打工的窮小子，不是嗎？”

布魯斯含笑看著托尼，說：“沒錯，看來你把我了解得很清楚，怎麽，你不是很討厭我嗎？”

托尼瞇眼，說：“不，我還是很討厭你。”說完，轉頭看向捂臉坐在床上的卡琳，伸手一推布魯斯，眼神示意“你可以消失了”。

布魯斯不以為意地聳肩，轉頭走出了房間，順手還帶上了門。

不料，布魯斯剛關上門，轉身就看到站在走廊轉角的阿爾弗雷德，他慢慢地朝著阿爾弗雷德走去，笑著問：“怎麽了？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興呢？”

阿爾弗雷德深沈地嘆了一口氣，帶著“恨鐵不成鋼”的眼神看著布魯斯，說：“巴納姆小姐是多麽可愛的一個女孩子，你竟然就這樣拱手讓給了托尼*斯塔克嗎？”

布魯斯回視阿爾弗雷德，搖了搖頭，沈聲說道：“不，阿爾弗雷德，你弄錯了，我沒有拱手相讓，卡琳不是什麽物件，她早已選擇了托尼，而不是我。”他停頓了一下，“還有，在我的心裏，只有瑞秋，只有她，沒有別人。”

阿爾弗雷德欲言又止，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布魯斯說完話朝著客廳方向走去，他轉頭看向卡琳的方向，露出一絲懊悔的神色來。

房間內。

托尼抱手坐在那裏，看著捂臉不說話的卡琳，說：“瞧瞧我看到了什麽？一只傻乎乎的小鴕鳥，這只鴕鳥的名字叫做卡琳*巴納姆！”

卡琳聞言驀地放下了手，滿臉郁悶地喊道：“誰是鴕鳥了？你還好意思說我是鴕鳥？你和布魯斯，一個套我話，一個在門外偷聽，你們兩個合夥幹這種奇怪的事，難道不覺得羞愧嗎？”

“羞愧？為什麽？”托尼一臉無辜地看著卡琳，“噢，你說我們合夥套話是嗎？然而，真實情況是，我怎麽可能和那蠢蝙蝠合作？我們只是決定分別說服你，從而根據你的選擇決定，由誰最終接手處置喬治*威廉姆斯的權利而已。”

“那你沒有在門外偷聽？”卡琳不高興地瞪著托尼問道。

托尼攤攤雙手，說：“好吧，這點我承認。”

卡琳頓時一噎，托尼承認得太爽快，害得她下面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裏。

托尼看向她用紗布石膏固定的手臂，說：“你的手感覺如何？看這包紮得亂七八糟，我真不該信任那家夥的醫術。”

卡琳看了一眼自己的傷臂，看向托尼說道：“不要岔開話題。”

托尼挑眉，說：“好，那你繼續說。”

卡琳嘴角一抽，繼續說什麽？被他這麽一大岔，她還繼續說什麽？她看著托尼悠閑的表情，沈默了一會，說：“你不是說你們兩個決定分別說服我嗎？那麽，你可以開始你的演說了。”

托尼聞言笑了起來，他驀地站起身，雙手往床沿上一撐，看著卡琳說：“你沒聽到那只蠢蝙蝠說什麽來著？他承認他輸了。”

“但他也說了，那不代表你就可以把喬治*威廉姆斯交給紐約經常，不是嗎？”卡琳說道。

托尼想了想，點點頭說：“嗯，你說得沒錯，不過你沒聽出來，那只不過是他虛張聲勢的說法而已。”

卡琳靠著靠枕，看著朝著自己越靠越近的托尼，伸手抵住他的肩膀，說：“你不用靠這麽近，我只是手臂傷到了，耳朵沒隴。”

托尼笑了起來，他凝視著卡琳，輕輕地說：“我只是想仔細地看看你，要知道布魯斯那家夥帶你走後，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看到你了。”

卡琳一楞，看著托尼認真的雙眸，心中一悸，一時間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。

托尼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頰，卡琳那隱約透著青紫之色的臉上還沒有完全消腫，他眼中劃過一絲淩厲之色，說：“那個家夥真該死。”

卡琳臉上一痛，不由地發出嘶聲。

托尼立刻放下自己的手，眼中露出一絲抱歉的神色看著卡琳，說：“要我餵你吃藥嗎？”

卡琳看著托尼轉頭去拿托盤上的藥瓶，輕輕地說道：“托尼。”

托尼拿藥瓶的手一頓，轉回頭來，還沒來得及說什麽，就被卡琳那略帶冰涼之氣的唇吻住了，他微微一楞，旋即伸手按在她的後脖頸上，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……

半晌，被托尼摁在綿軟床上的卡琳輕輕地推了推托尼，托尼才緩緩擡起頭來，隱忍地盯著她說：“你真該慶幸這裏不是我的地盤。”

卡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，她伸手輕輕地摸著托尼下巴上的胡子，說：“就算這裏不是你的地盤，你該做的也沒少做。”

托尼瞄了一眼卡琳身上，一本正經地伸手整理起她身上被他扯得淩亂不堪的衣衫，說：“噢，小女孩，你太不了解男人了，這種程度不叫該做的沒少做，而是啥也沒做。”說完，他起身走到房間的衣櫥前，打開櫥門。

卡琳慢慢坐起身來，笑著問：“你在幹什麽？”

托尼從衣櫥裏拿出一件黑色的羽絨衣，走到她面前說道：“穿上，我們回去。”

卡琳看了一眼托尼丟到面前的那間羽絨衣，問：“這是誰的衣服？”

“你的！”托尼肯定地說道。

卡琳挑眉，他這麽肯定嗎？“怎麽可能是我的？我自己的衣服還不知道嗎？”

“難道你以為是別的女人的？”托尼笑了，“好吧，忘掉我之前對你說的，關於布魯斯風流的言論。那個家夥……”他沒有說下去，“總之，這衣櫥裏的衣服都是為你準備的。”

卡琳看著托尼，慢吞吞地問：“等等，你現在的意思是，你之前說布魯斯花花公子之類的話，那都是你瞎說的嗎？”

“當然不是！”托尼露出“我才不會給那家夥說好話”的神色，“行了，穿上，我們得回去了。”

卡琳看著托尼一臉不自在地轉開頭，笑了笑，這個男人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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